但願風雨過後,台灣就如同意識到環境惡劣後的蔥蘭一樣,綻放出絢爛美麗的花朵。

初次被盛開的白蔥蘭吸引是在去年夏天的某個颱風過後,娘家附近的園藝行種植著一大叢這種典雅的小白花。當時實在太喜歡這種小白花了,便懇求店員挖一些球莖賣給我,後來我分了一半給母親,拿了另一半回家種植。
 
只是種植這種蔥蘭需要全日照環境,被我種植在後院的白蔥蘭因為日照不足,只能觀葉,鮮少開花,平時就像一盆細香蔥。種在娘家的那盆蔥蘭則是由夏季到秋季偶爾開個兩三朵,最近半年都不見花苞,媽媽偶爾會奇怪,怎麼都不開花了。颱風過後的這幾天回到娘家,見到門口原本「只像盆蔥」的蔥蘭頂部竟開滿了白色小花,密密麻麻的莫約有40朵,訝異極了。
 
原來蔥蘭開花的特性十分奇特,除了平時要有充足的日照之外,適時的「斷水」,再給予連日的充足水分,就能促進它開花。如果沒有適時的給予「斷水」這樣的惡劣環境,天天給予充足的水分,植物會認為環境十分優渥,沒有「求生存」的必要,當然就不需要為開花結果做準備;但是斷水一段時間的蔥蘭會認定環境惡劣,開始醞釀繁衍後代的能量,遇到大量的水分時釋放能量,開出大量的花朵。
所以蔥蘭往往會在大風大雨後的第一個晴天長滿花苞,次日開滿花朵,所以又有個「風雨蘭」的別名。

風雨過後,美不勝收的蔥蘭
 
依然有花苞陸陸續續的長出來
 
蔥蘭清新脫俗,大風大雨後盛開更顯出其堅忍的求生意志
 
自從發現公公罹癌的這幾個月以來,對家人來說是很難熬的一段時間,倒不是照顧病人覺得辛苦,而是每天都要告訴自己要堅強,要樂觀,但內心深處總是很清楚病人的身體狀況猶如風中殘燭,看著外貌日漸陌生的公公越來越削瘦,越來越虛弱,那真是一種說不出的傷痛。特別夜晚當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,我跟民總是會害怕接到惡耗...
 
第一次見到公公是我跟民還是同班同學的時候,那一次我搭著他接民的順風車回台中。公公說話聲若宏鐘,喜歡研讀科學刊物、中醫書籍,自從民的姊姊生下小寶寶後,更是喜歡逗弄小孫子,彷彿孫子的笑容就是他最大的滿足。站在病床一旁看著三名護士在他身上尋找注射部位的我,注視著他臉上痛苦的表情,故做鎮靜,心裡頭卻在哭泣。護士們試了又試,粗大的針頭刺入皮下,卻往往抽不出任何血液,來到這個時候血管下沉到肉眼不容易看見的肌肉中,看得見的血管卻往往已經因為過度注射而硬化。
 
公公發現肝癌時的狀況已經很糟,我跟民跑遍中北部各大醫院,得到的答案都一樣,完全無法開刀、無法治療,只能看著公公的生命在我們眼前漸漸凋零。幸運的是,肝臟沒有神經,除了要不停的為持續腫脹的肚子抽腹水之外,公公並無太大痛楚。
 
上個月公公往生,享年65歲。自發現到過世不過四個月的時間。自己還對發現癌症前的公公記憶猶新,怎麼眨眼間他就消失在這個世間呢?
 
最近天天都可以在電視上看見莫拉克颱風重創的慘況,大水無情的沖刷著土石,沖走了許多人的家園,沖走了許多人的親友,看著看著眼框都止不住淚水,感受到生命之脆弱、人生之無常。相對於這種喪親喪友、喪失家園還措手不及的痛苦,突然慶幸自己與家人們都很幸運,雖然我們失去了親人,但至少,我們是由「不能接受」到「有了心理」準備,再到好好的告訴自己要更加珍惜身邊的人。與公公多相處的四個月以來,我跟民都認為自己上了人生中很重要的一課,我想,我們擁有的已經很可貴了。
 
過去我不喜歡看新聞,除了那些「消費新聞」外,國內的新聞往往以播報「負面新聞」居多,覺得看多了都會對社會絕望;但這次八八水災後,我卻發現台灣依舊很有人情味、很有希望,過去的兇殺、打劫新聞而今換成了善行新聞。我見到一名醫生背著一個大藥袋徒步進入災區行醫;見到熱情的民眾親自拿著自己買的物資送到縣政府,畫面裡是堆了滿山滿谷的糧食物資(不過目前物資過多,送不到災區,政府呼籲改捐善款比較有實際幫助);還見到國內各大企業、藝人們紛紛慷慨解囊,數日內以籌到超過25億元的善款。




不過愛心永遠不嫌多,重建家園需要龐大的資金與人力,與其坐著看電視批評政府,倒不如將這種情緒化作實際行動,捐款吧!台灣重建不會只是一天兩天的事,是好幾個村落消失、好多道路、橋墩被摧毀,受難者不可能只仰賴國家的救助,他們需要大家的幫忙,請大家幫幫忙,女生少買幾個包包、幾雙鞋,男生少買幾樣3C,一人捐一點,重建的力量就會強大。
因為我們很幸運,更要把我們的福氣捐出去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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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林軒帆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